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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有多远 god0618 8655 字 2023-05-15

这是一篇充满理性的对话 开篇语

这是一篇充满理性的对话。书中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真实的故事,也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唤起人们思考的话题。

本书的作者燕炼和线儿米均为大学本科学历,意外的伤害给他们的身体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残疾,使他们走入了残疾人的行列。他们因残疾而相识,因残疾而悟出了更多的人生道理。

线儿米是北京某高校的理科毕业生。正当她为考研做积极准备时,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不幸摔伤致残。从此,生活偏离正常轨道,她加入了残疾人行列,以轮椅代步。一个偶然机会,她遇到了今生最挚爱的男人,目前在北京某外贸公司供职的王先生。王先生冲破世俗偏见与她步入婚姻殿堂。至今,他们已风风雨雨走过了近十年。于是,线儿米对生活、恋爱、婚姻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感受和理解。

燕炼是北京某高校的高才生。与线儿米不同的是他在恋爱结婚乃至生子以后摔伤至残,却在伤残以后妻离子散离婚了。他对爱情婚姻同样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甚至与线儿米的观点也有很多冲突。

残疾使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异变,他们彷徨过,困惑过,但更多的是不停地追问,不断地思考,不懈地努力。e…ail成了他们之间交往的平台,他们利用现代网络,以邮件的方式极力阐明自己对情爱、性爱和生命的态度,形成了这篇洋洋数万字的对话。从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不仅是两个残疾人的对话,其实也是广义的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序:有了困惑就想相互交流 序

找名人作序,似乎是现在出书的一个必备程序。作为两个有着十几年写作经历的普通作者,多少也认识些文化人。虽名气不大,但通过他们的关系够着名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位朋友说:咱不追那时髦行不行?咱自己写序行不行?细一想,打鬼自然借助钟馗好,可你还得端量一下,要是打不着鬼,是否会折了人家钟馗的名声?再说了,你都有信心把书出来了,怎么就没信心自己写个序呢?本来有些事情就想与读者做个交代,让名人帮你交代,忒不真诚。人家必然得美言,言过其实了我们也臊得慌,还真不如自己来呢。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朴朴实实挺好。

线儿米(女),燕炼(男),两个有着十多年伤残史的截瘫残疾人,都受过高等教育。线儿米是致残后建立的家庭,现在蛮幸福的;燕炼是致残后解散的家庭,现在提起来还挺没面子的。

虽然伤残了,别人把你视作累赘,可自己的日子还得过,且不想将就。线儿米想,得掌握一门生存技能,不能让缺钱把自己整治得苦兮兮的,否则连老妈都放心不下。燕炼更多的是耐不住寂寞,总想要整出点事来证明自己没白活一遭,人嘛,就怕别人把自己给忘了。于是两人都瞄上了写作,别的干不了,这行当还行,避短扬长嘛,过去也都喜欢,又挺雅的。这么讲,多少有点亵渎的味道,可坦白总比拿着劲儿真实。刚入道时,免不了单纯,不过以后就越来越成熟了。您要是看了书的正文,绝不会有亵渎的感觉,因为我们太认真了,就怕对不住自己,更怕对不住读者!

既因为生活得很自在,又因为生活得不自在,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困惑,有了困惑就想相互交流,一开始只是口头上的,但能在一起的

机会并不多,于是就决定采用文字形式,从内容到题目实实在在就是“对话”,用邮件一来一往的很随意,想到哪聊到哪,后来发觉还真聊出点东西,就开始越发的上心了。从《婚恋篇》、《性爱篇》到《生命篇》一路走下来就直奔了出书的目的。过去也都曾有贼心贼胆尝试过,却有心栽花花不开,如今本无意,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书基本上决定要出的时候,北京来了“非典”。人人自危,街巷无人,自我封闭,群体隔离,史无前例的恐惧,好像末日的来临。我们突然感到过去对生命认识的狭义,于是,在那段日子里又写下了《生命篇》的续篇。成书的时候,考虑到阅读心理,把“续篇”改成了“导篇”放在了前面,一并《生命篇》紧随其后。这样,我们以邮件时间排列为序的“对话”,在篇章的关系上便成了倒叙。感谢中国三峡出版社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感谢读者您对我们这次机会的认可!

线儿米ap;燕炼

美好的生命遭病毒蚕食 美好的生命遭病毒蚕食

美好的生命遭病毒蚕食

战争来临时,人们祈祷生命;生存环境恶化时,人们忧虑生命;瘟疫肆虐时,人们护卫生命。只有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人们才最懂得珍惜生命。

从记事时起,从来没有看到作为社会群体的每一个人,像今天这样如此地关注生命。这种关注不仅仅是对个体生命,而是整个社会的链接。因为在这个非常时期,个体生命已经完完全全被整体生命所溶解,每个人都可能是引发核裂变的一原子。

本书《生命篇》的写作本已在去年七月份完成,我们面临的迫切任务,就是对整部书稿进行修改。就在此时,中国发生了近代以来最具破坏性的灾难疫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sars病毒的幽灵遍及到了世界近三十个国家和地区。进入四月,北京已成了全球瞩目的疫情核心地带。

刚刚结束的伊拉克战争,使几千个生灵惨遭涂炭。而sars病毒的汹涌传播,又拉开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我们的生命及至北京人的生命,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威胁。我们有责任把它记录下来,《生命篇》应该继续,而且作为“导篇”引入我们的对话。

黑色的灾难潜伏在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春季是北京最美好的季节,万物复苏山花烂漫,一年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春天。每到这个季节我就有种莫名的兴奋,湖面的冰溶化了,岸边的树返青了;朝阳背风的墙角小草露头了。看着杨树吐出胡子,看着柳树一点点变绿发芽,我便心花怒放。阳光变得很缠绵,风也不像冬天那么尖利,心也变得温柔了,山桃花开得异常烂漫,把西山都染得粉一片白一片的。我有一种再生的感觉。那几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和他们一起到公园游览。当时还不到旅游高峰季节,可是,颐和园已经人满为患了。那天早上,天下着细雨,出门的时候还拿了雨伞。可是,到了颐和园雨却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潮湿气。每一根松针上都挂着水珠,晶莹欲滴。一阵阵松香沁人心肺。脚下的路被雨水洗过,干净得出奇。虽然天上的云依然很厚,却给人极其舒服的感觉。踏着公园里古老洁净的方砖甬路,第一次来北京的客人兴奋地说,北京真好,地面比老家火炕还干净!他们来自西北农村,对城市的文明感到

新鲜。尤其是颐和园这么古老的皇家园林,在那么多工人的管理维护下,又是在雨后,地面没有一点垃圾和污渍,的确给人很清爽的感觉。我从小在颐和园里长大,很为那里的环境卫生骄傲。那时候,我有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是公园里的职工,我们从小养成习惯就是帮助那些大人维护环境。因为,我们每天都看见他们像一群勤奋的工蜂,在湖边、山道、大殿里外前后不停地忙碌着。无论男女,都身上挎个垃圾箱,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眼睛专门看着地面和卫生死角。他们尽量让自己管辖区内达到卫生极致。可是,还是有很多游人不尊重他们的劳动,随地吐痰和扔垃圾。我们虽然还小,却对那些人厌恶之极,常常出口不逊;可是,那些工人却毫无怨言。刚扫干净的地面上,有人公然扔冰棍纸,他们一声不吭,重新扫一遍。他们的容忍给我留下很深刻印象,感觉他们很伟大、很亲切。我就像尊重自己的父母一样尊重他们。现在,重新回到那熟悉的园子里,看见那些工人仍然和以前一样默默地清扫劳作,任劳任怨,心不由得一阵温暖。儿时那些小伙伴的父母早就退休了,而接替他们的年轻园林工人竟然和他们神态一样,还是那么尽职尽责。跟在那些不自觉的游人身后,一路默默无声地捡拾、清扫过去。

长廊里人挤人,几乎挪不动步子。等胶卷冲洗出来,背景里都是游人。可那才是公历的三月半!那时候,已经有广东在传播非典的消息。可是,我并没有当回事。我们毫无设防地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看景点,给客人讲解,尽我们的地主之谊。从公园出来,还到饭馆去吃饭。其实,正当我们尽情游览,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时候,北京已经有了非典病人,说是从外省带入北京的,后来就发现了本地区的病人。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在意一点,警惕一点,也许,这种病毒就不会在北京形成爆发之势。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种病毒的厉害。

我家的客人走了没几天,北京的非典病人开始增加了,数量急速上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家的客人平安地离开了北京,也没有把病毒带回去。一个多月过去了,到今天,也没有发现那里有病毒传播,还没有发现一例sars病人。我怀着侥幸感激命运!

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有一个黑色的阴影潜伏着,随着天气渐暖,它无声无息地在我们周围弥漫,散发着致我们于死命的病毒,使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侵害。

病毒让我们成为罪犯

sars的险恶在于它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发病,使本来健康的肺,一脚踩空,从高处掉了下来。双腿当时就不能动弹了,我也很清醒,也知道情况不妙。但是,没有想到从此就再也不能站起来了。灾难感是在日后的岁月中逐渐地加深加重,绝望也是。为了一次幼稚的好奇,我成了残疾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来不跟人说自己残疾的经过。觉得很没有意义,一提起来就很惭愧。为自己的无知和幼稚,为自己的好奇心,我惭愧极了。现在想来,并不是所有伤残人的伤残经过都是惊天动地有伟大意义,感天地泣鬼神的。勃郎宁夫人也是骑马摔伤的。关键不在怎么伤残,而是在灾难降临后怎么康复。从肢体到心灵!看似弱势,而内在的坚强是健康时候不可能具备的。能够在地狱里体验人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尤其还要让自己不消沉。伤残得再没有意义,你也伤残了。上帝

没有给我们重来一遍的机会。我们只能往前看,即使是爬行也得往前而不能让时间倒退回去。

当我内心已经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残疾时,也就不在乎残疾的经过了。但是,当时的感觉可不是这样。那感觉你一定也有过。那是一种空前的绝望和无奈,甚至于愤怒。总想和谁打一架,火不知道往哪儿去发。偏偏这时候,医生告诉你,说你的一生都将在床上或者轮椅上度过。你的腿再也不是你的,它们只是长在你身上却不再为你服务。

曾经,我那双引以为骄傲的修长的腿是如何承载着我的躯体带着我自由地奔跑?多次在全校的百米短跑中跑出第一的好成绩。在游泳场、溜冰场、高台跳水中都留下它们矫健的影子。而今,我却不得不必须承载着它们沉重的负荷爬行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一向自恃清高,人群中也是佼佼者的我,怎么能够容忍它们的背叛?它们一向都是听命于我的领导,而今却对我的指令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在最初伤残的日子里,我曾经绝望地敲打过它们,甚至想用刀子将它们一并砍掉。既然它们已经不再是我的,为什么还要长在我身上装样子?变成我的累赘?因为它们的沉重压迫,我生了褥疮,露出了骨头,发着40度高烧,险些导致败血病。一些医生明确地和我家人讲,我会死在这上面。而我并不想死,我想好起来,想回到健康人的行列。即使是过去百无聊赖的日子,也让我深深地怀念、回味、向往。可是,一切都不可逆转地失去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珍惜那些庸常的日子,没有在健康的情况下充分享受生活。甚至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场恋爱,而今却过去了,永远也不再属于我了。我的人生轨道不可挽回地滑进了歧途。于是,我偷偷地哭了。在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失眠、思考,灵魂在暗夜里哭嚎挣扎。

那一阵子,我最怀念的就是健康时候的日子。穿一条浅绿色的短裙,雪白的上衣,撑一把阳伞,走在永安里那条路上。朋友家住在外交部宿舍。正是暑假的一个中午,太阳热得像着火。我用喷洒了香水的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水。突然,一幢楼下的几个男孩朝我喊到:嗨!美女!真够美的!

我看看四周,除了我没有别人。我知道,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百无聊赖之徒,紧走几步,连头都不敢回。

进了外交部宿舍大院,回头看看,居然有一个小子跟踪着我。我的心一惊,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门口,对那一带环境不是很熟悉。慌张地把阳伞收起来,发疯似的跑进了朋友的家。闯进门时,把她吓了一跳,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后来,她和家里人带着我一起出去找那个坏小子,却怎么也没有找到。正午的阳光还是那么热,知了发出烦躁的叫声,外面没有一个人影。

你曾经对我说,残疾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总爱回忆健康时候的辉煌。说实话,在没有残疾前,我最多的感觉是孤独、空虚、无聊。男生认为我清高,女生认为我骄傲。而我对陌生人是防了又防。不相信任何人,感觉社会上处处充满危险。偶尔在公交车上有不认识的男孩问:能交个朋友吗?我一定认为他不是好人,肯定是坏蛋一个!在那样的生活中,我的灵魂如此孤独。可是,当我一下子变成了残疾人,那些往日时光却变得如此美好,美好得让我流泪。那是从天堂掉进地狱的真实感受。

寻找天堂

的天堂消失了。原来的生活原本不是天堂,当我失去它的时候,它才变成了天堂。而我被上帝无情地踢了出来。我来到了地狱。

对我来说,康复并不意味着肢体的复原,那是没有可能的。医生说,这就像把一个人的脑袋砍掉了再缝合上。看似是一个完整的人,而这个人已经死了。他们说我的腿也死了,即使再做无数次手术,也不能让他们复活,这是多么残酷的定论!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这无疑是判了死刑。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康复可言。惟一能够调整的是我的心态。我在其他篇章里已经说过,当你改变不了现实的时候,只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问题就解决了。然而,改变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改变了。因为,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也不甘心在二十几岁就死。我甚至还不知道什么叫活。在残疾的最初,我什么都没有兴趣了。我从小好奇心就特别强,对自己不知道的事物都十分感兴趣。而当灾难降临的时候,我的好奇心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了。惟一关心的就是我的腿能不能恢复,怎么恢复。然后,和医生谈判,要求他们为我手术,把错位的脊柱矫正过来,让断开的神经重新接上。当时医生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现在想来,自己是多么幼稚!当医生根据我的一再请求为我做了手术以后,我为那些手术付出的是全部的体力和以往积攒下来的身体素质。由于失血过多,我输血也很多。而那时候的血液筛查并不像后来这么严格,给我输入的血液里有病毒,输血后我高烧不止。医生也没有想到是血液有问题,等我转到另外一家医院,在入院的例行检查中,查出我的肝功能不正常,我被感染了丙肝。为了治疗这个病,我又花费了两年时间。有时候,我真的想,我的所有灾难是不是自己找的?残疾就残疾吧,却偏不信命,要和命运赌一把。医生一再地告诫我,脊髓是脑状的,损伤后不能复原。而我偏不听,非要让人家给我做手术。结果,又病上加病,弄上了肝炎。当我出院后,在报纸上看见很多输血的患者被感染了艾滋病,越发地恐慌。幸而多年过去,我没有得艾滋病的征兆。我从内心里欢呼,感激命运。后来,我的褥疮也好了,这简直是一个奇迹!你知道,很多得了褥疮,尤其已经露了骨头的患者很难愈合。有一个病友就因为褥疮严重,最后死于坏血病,而我却愈合了。当时对褥疮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大家都是道听途说,听人用什么药好就用什么药。我用的是生肌膏,用了好几个月也不管用。又听说把杨树叶子煮了糊在伤口上就会见效果,我当时已经完全没有科学头脑,真就每天煮杨树叶子,一张一张地往自己伤口上糊树叶。每次从伤口上拿下来的树叶上都带着很多脓血。一个多月过去没有效果,骨头越露越大。这时候,偶然听一个病人的家属说用硼酸软膏很管用。我赶紧托人买了来,每天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消毒上药。几天以后,伤口周围出现一圈粉红色的新肉。我高兴得叫起来:长肉啦!长肉啦!

虽然骨头还是触目惊心地暴露在外面,我每次从镜子看见都有点心发麻。可是,那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狠着心用盐水棉球把脓血抹出来,用硼酸软膏填进去,等待下一次换药。可以说,我内心的康复,是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骨头一点点长出来的。当最后一点伤口愈合上以后,我激动得像中了六合彩。那时候,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腿已经残疾

,也忘记了对未来的设计。好几天,我都在兴奋中庆幸自己,觉得自己的命运真好,褥疮居然好了!

当然,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想起了未来,觉得自己的生命失去了意义。于是,我首先想到的是工作。如果我还能够工作,我会很自信地活着,就不会觉得自己的伤残有什么障碍。可是,当我申请工作的报告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回来以后,我又一次陷入了失望中。我不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干事情,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那么需要参与社会活动,哪怕是没有工资的工作,我也会尽力干好。可是,人家各个部门都嫌我给人家添乱,说,坐着轮椅还上什么班?即使是两层台阶也还要人抬着,还不够给人添麻烦的呢!

听了这样的话,我真的很自卑。就像我嫌自己的腿是累赘一样,人家也嫌弃我成为健全人的累赘了。这真是一报还一报。

我开始冷静地反思自己,人都是自私的,我们的社会还没有文明到处处无障碍的程度。我如果真的工作,的确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谁愿意长期地帮助你呢?当我的腿成为累赘以后,我不是也想一刀砍掉它吗?连自己都嫌弃自己,怎么能让别人不嫌弃呢?

好吧,要想过上相对正常的生活,首先应该做到的是自己爱自己,自己不嫌弃自己。当你自己不嫌弃自己,自己爱自己以后,别人嫌弃不嫌弃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终,你还是要和自己相处。于是,我开始接受自己,也就是接受自己的残疾。很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完全接受自己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从地狱回到天堂。

真正的地狱在哪?如果你不爱生活,生活就会成为真正的地狱。如果你爱生活,生活就会变成天堂。不是我回到天堂,而是天堂回归到我的生活里来了。我由衷地感激生活,感激命运!

磨难中我们走向成熟

与常人相比,我们似乎更具有抵御灾难的能力,就像久经训练的拳击运动员,更能经受得住强烈的击打一样。

忘记昨天憧憬未来

与残疾相比,健康是天堂,可当你重新回到天堂时,你的肌体并没恢复健康。因此,我们说,所谓的残疾与健康更多的还是指心灵,心灵的康复其实比肌体的康复更具有紧迫性和现实意义。残疾后的相当一段时日,追忆过去的辉煌是无可避免的,但切不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健康的心灵考虑的是如何创造现在与今后的辉煌。由于非典,我转院回到单位已经三个多星期了。第一天刚到的时候,不少同事来看我,当介绍说谁谁已经做到了什么位置时,有人就为我惋惜。晚间的“单位电视台”里播放的都是齐心抗非典的内容,到基层视察指导工作的公司领导,有不少都是熟面孔,年轻时在一起做过共青团干部,甚至是一个单身宿舍的室友,一起温习功课,一块考上的大学。看着银屏上闪过的镜头,内心不免有股酸酸的感觉,但这只是一瞬间。因为早在10多年前,我就给自己打过“防疫针”——不刻意追忆当年的辉煌;不做假如没残疾,现今当如何的任何假想;平静的心态接受别人的发达;尊重过去曾是我的手下现在又做了我上司的领导。

要说辉煌,我有自己的辉煌。这辉煌是绝大多数同我一样的残疾人没能达到的,也是许许多多健全人所未能达到的。我没有理由因不同的境遇造成的不同命运,而轻视和怠慢自己的辉煌

与自信。

曾经沧海释然灾情

前天,北方交大和中央财大的几百名隔离区的学生被解禁;昨天,北京新发疫情人数已经从前几天的三位数降到了48名。这些日子,医院的老年公寓封闭式隔离虽还未全面解禁,但前一阵子的那种紧张气氛显然已经缓解多了。护士小姐不再催量体温,甚至连口罩也只是象征性地挂在脖子上,转院过来三个多星期,刚刚识得她们的庐山真面目。媒体报道,心理干预工作已在几大非典专院全面铺开,不仅仅针对病人,还有医护人员。至于普通的健康人,只有借助于几乎被打爆的特设心理咨询热线了。北京被恐惧的阴云笼罩,北京人的心理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危情。有人出现了严重的睡眠障碍,焦虑和抑郁的情绪驱而不散;有人一天测体温10来遍,洗手100多次,已经是典型的强迫症病态。

我想,你的心态一定很健康,从你的开篇就可看出。这是我们共有的优势,因为我们早就是劫难的幸存者,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历练。与常人相比,我们似乎更具有抵御灾难的能力,就像久经训练的拳击运动员,更能经受得住强烈的击打一样。

电视里,看到北方交大解禁的学生欢呼、雀跃、流泪的场面,我真的有种不屑的感觉。不就是隔离了14天吗?还有些学校的大学生因恐惧而违反规定私自跑回家中,使本来就已加重的疫情防疫工作更是雪上加霜。当然,仔细一想,这突发的疫情灾难制造的“生死经历”,绝对是他们稚嫩的青春岁月中灾难情结的顶峰。他们是手牵着手以团队的规模,在全社会的关照和鼓励中走过来的。他们不曾有过孤独和寂寞,死亡的概率几近忽略不计,只要坚持一下,胜利的曙光即刻就会照入心田。可当初的我们,没有这个福分呢!我们几乎是孤军作战,与死神结伴而行,刚刚放行走出地狱,医生又无情地宣判了无期——我们的一生只能被囚禁在病床与轮椅之间。从这样的劫难中走来的我们,还有什么可惧怕?还有什么灾情不可抵御的呢?

曾经在网上读到过一篇有关空难的研究文章:美国心理学协会在波士顿举行的年会上,ol洞洞oion大学的gcapobian和tpatelis发表研究指出,空难生还者长期下来,将比未曾有过空难经验的飞行旅客有更好的情绪状态。他们对一组15名曾有过空难经验的生还者和另一组未曾有过空难经验、每年至少坐飞机来回五次的旅客研究,测量两组的焦虑、忧郁和创伤症候分数,结果发现未曾有过空难经验者比有过空难经验的生还者,不仅较容易生气和受刺激反应过敏,也较容易将负面的感觉表现出来。他们还发现在有过空难经验生还者中,对空难事件有控制感觉者,在往后的生命中最不容易有情绪痛苦;在空难后未曾接受心